沈帥青：網絡留言趨涼薄 同理心何在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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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育局副局長長子跳樓離世，網上論壇頓時充斥不堪入目的帖文、留言，再次佐證專家對互聯網氛圍每況愈下的憂慮。

現實世界多涼薄的人，大概亦不會形容離逝者是到地府升學，但本地網絡挑釁者（Trolls）豈止不以為然，還近乎呼籲「口德邨居民」入內道德譴責。

近月，美國皮尤（Pew）研究中心曾提問，未來10年網上公共論述會否更由挑釁、恐嚇、劣行主導，充斥牢騷、懷疑及嫌惡的氛圍？結果，環球逾1,500名學者、科技專家及政商領袖中，逾8成認同情況就算沒變差，也會持續下去。

互聯網大致暱名，且跟真實生活割裂，若自覺論壇主流意見支持大放厥詞，用戶都不介意藉此尋求認同，久而久之就會失去了界綫。皮尤不少受訪者認為人類天生愛挑釁，但也有學者相信網絡客環環境能鼓吹劣行，箇中成因仍言人人殊。

心理學家近年鑽研Trolls，發現靠挑釁尋求快感者易有「黑暗四角」（DarkTetrad）傾向，即自戀、施虐癖、精神病態及權謀主義。澳洲聯邦大學Natalie Sest等學者的最新研究亦顯示，Trolls的認知同理心高過普通人，令他們能預計得到怎樣才能惹怒人，何時出擊最有效，但又不會跟受害人感同身受。加國學者Erin E. Buckels甚至形容，Trolls跟施虐者一樣愛看他人受苦取樂，互聯網正是其遊樂場。

由新任港姐雷莊𠒇連日所受攻擊看來，Trolls確如Sest所言常為男性，但史丹福及康奈爾大學3名電腦學者近月發現，有沒有Trolls取決討論環境及氣氛等客觀條件，更甚於內在因素，普通人也能受「傳染」。

單看CNN愈1600萬個留言，3人歸納出凌晨2時是撩事鬥非的高峰，工作周首天的星期一亦然；若首個貼文屬挑釁留言，吸引其他Trolls的機會即高上1倍，依靠機械學習演算法，8成預測準確。他們希望今後能快速篩選惡意留言，助網絡管理員提早知悉具爭議討論，介入防範變調。

不過，法律教授Frank Pasquale質疑，隨Trolls而來的仇恨、怒意、焦慮等是拉客要素，科企或論壇未必能漠視廣告收入，最終恐會繼續默許圍爐取暖。要扭轉網上討論長久以來的病態風氣，Pew的受訪者普遍相信要找小心平衡匿名發言所受保護，以及過份意見應得的追究。

無論南韓或內地的網絡實名制，又或法國、澳洲及英國構想的第三方互聯網監察員，任何規管難免惹爭議，曾愛「挑機」的作家Paul Jun建議受害人，跟Trolls理論注定徒勞無功，漠視反而才能熄滅其氣焰自保，如演員楊冪般反客為主自嘲腳臭（見表），說不定也能對方再難沾沾自喜。

名人如何應對網絡欺凌

• 楊冪 ︰內地女演員，在拍攝《仙劍奇俠傳》時，有自稱負責服裝的劇務「爆料」聲稱她穿過的鞋特別臭，因此被網民挖苦，後來索性以此自嘲
• Lorde︰新西蘭女歌手，稱曾遭網民取笑雙眼距離太寬，大受打擊，但逐漸學會調整心態，不再介意網上攻擊
• Jimmy Kimmel︰美國清談節目主持，名下節目的喜劇環節Celebrities ReadMean Tweets，交由明星讀出Twitter用戶留下的惡意留言，親身回應。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也曾上過節目，與Twitter用戶一起嘲諷自己
• Pitbull︰國際說唱歌手，曾於歌中以kodak跟kodak押韻，被網民取笑，後於一項唱會場地的網絡投票中，被「流放」到名字類似kodak、位於阿拉斯加的偏僻小鎮Kodiak。他將計就計，去Kodiak為數百名粉絲演唱